小伙伴,对于屈原湘夫人赏析300字和湘君湘夫人图的名画赏析,很多人可能不是很了解。因此,今天我将和大家分享一些关于屈原湘夫人赏析300字和湘君湘夫人图的名画赏析的知识,希望能够帮助大家更好地理解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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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原湘夫人赏析300字
北渚,但由于久候湘君不至,便又四处寻找。有《湘君》文中的诗句为证:“夕弭节兮北渚。”弭,停止;节,马鞭。
另一种理解为帝子即将降临北渚(但这与后文久候不至而离开不合)。第三种理解为湘君在赴约的路上幻想着湘夫人已经降临北渚。
“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袅袅,吹拂貌,颇温和。
凉爽的秋风吹拂我面庞,洞庭湖波水荡漾,湖边的树叶纷纷飘落。
【评析】表面看起来只是写景,实际上是抒情。没有见到心上人,感受到的却是“袅袅兮秋风”的气氛,看到的是“洞庭波兮落叶下”的萧瑟悲凉的深秋景色。瑟瑟秋风、浩渺的秋水、萧萧落叶使湘君的心情更加惆怅万分。杜甫“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晏殊的“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同样与落叶有关。
“登白薠兮骋望,与佳期兮夕张。”
一会儿登高远望,一会儿又为彼此的相见作些准备。
【评析】可见湘君复杂的内心。
“鸟萃兮苹中,罾何为兮木上?”
鸟为什么这么早就到水草中栖息了,渔网为什么这么早就晾到树上了?
【评析】湘君在埋怨时间流逝太快,还没见到湘夫人便已是黄昏。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沅水有白芷,澧水有兰花,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我对你的思念却没有机会说(也就是你却不知道。)
【评析】这有些类似于《越人歌》所唱:“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山上有树,树上有枝条,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而我非常喜欢你,我的这种绵长的情感您却不知道。“未敢”在这里一般理解为没有机会。另外,还有一种理解就是,沅水、澧水是湘夫人经常出没的场所,湘君以芷和兰来表达自己对湘夫人的好感,也就是说你这样的佳人,让我辗转难眠,但我对你的思念又没机会诉说。
“荒忽兮远望,观流水兮潺湲。”
荒忽:迷迷糊糊的样子。
我只能在这里迷茫地望着远方,看流水静静流淌。
【评析】极言其孤寂无聊。
“麇何食兮庭中?蛟何为兮水裔?”
麋鹿为什么到庭院中来觅食,蛟龙你为何来到浅水滩?
【评析】这里可以理解为梦境的开始。一者延承前文“荒忽”之意,湘君已经等了一天了,人应该非常疲惫,进入梦境理应成为可能。二者麋鹿到庭院中觅食,蛟龙来到浅水滩,这些都是不符合常识的现象,因而,这两句实际上是与现实的断层,直接切入到梦境之中。再从后文来看,湘君所做的一切都非常符合梦境的行为。
这两句成为理解《湘夫人》全文语意衔接的关键。洪兴祖《楚辞补注》:麋当在山林而在庭中,蛟当在深渊而在水涯,以言小人宜在山野而升朝廷。贤者当居尊官,而为仆隶也。这是一种政治解读。这种解读视角自近代以来多为人诟病,然于屈原的诗作而言,倒未必不可。
从这个角度来说,倒是为梦想的最终破碎作了铺垫。因为现实处境的艰难,使忠臣与贤君的相遇成为不可能。
“朝驰余马兮江皋,夕济兮西澨。”
在梦境中,从早到晚,湘君一路寻觅。
【评析】“朝”、“夕”二字,极言湘君寻觅之辛苦。而这实际上是他对赴约过程的一种回顾。
“闻佳人兮召予,将腾驾兮偕逝。”
如果听到佳人召唤我,我将快速飞驰与您同往。
【评析】也可以理解为在梦境中,湘君恍惚听到了湘夫人的召唤。但与后文内容相结合,还是理解为假设关系比较合适。
“筑室兮水中,葺之兮荷盖。荪壁兮紫坛,播芳椒兮成堂。桂栋兮兰橑,辛夷楣兮药房。罔薜荔兮为帷,擗蕙櫋兮既张。白玉兮为镇,疏石兰兮为芳。芷葺兮荷屋,缭之兮杜衡。合百草兮实庭,建芳馨兮庑门。九嶷缤兮并迎,灵之来兮如云。”
把我们的房屋建造在水中,又将荷花叶子苫在房顶上;用荪草饰墙,紫贝饰坛,撒布香椒,充满整个中堂;桂树作栋,兰树作椽,辛夷楣门,白芷铺房;编结薜荔作帷帐,分开蕙草做隔扇已安放;洁白的美玉做镇席,散放石兰传播芬芳;荷叶做的屋顶呵,加盖芷草,再把杜衡缠绕在房屋四方。汇合各种香草充满庭院,放置各种香草播满门廊。九嶷山的众神都来欢迎,为迎接湘夫人众神如流云一样。
【评析】颇类似于李白的《梦游天姥吟留别》。
“捐余袂兮江中,遗余褋兮澧浦。搴汀洲兮杜若,以遗兮远者。”
湘君从幻想中醒过来,回想着那美好的余香,心里就更加思念湘夫人了,于是他就把自己的衣袖、单衣抛向湘夫人经常出没的沅江、醴水。
【评析】这主要是作为一种精神寄托,同时也可能包含着一种希望湘夫人能看到这些东西的想法。但仅是这样做湘君还感到做的不够,于是他又拔取了这个约会地点的香草,做个纪念,以待将来送给湘夫人。也许这里面包含着这样一个心思,那就是将来可以借用这些干枯了的香草,去向湘夫人诉说这次赴约不遇的痛苦。也有说是湘君生气了,然后就把湘夫人所赠的信物丢在了江中,然后马上又回心转意了,摘了香草以待将来赠送佳人。表现了湘君对湘夫人的挚爱之情。此种说法不可信。应该说前一种说法与全文较符合。“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也就是湘夫人经常出没的地方都有这些香草,应该说湘君对湘夫人是抱有很强的好感的。
“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
既然时机不能经常得到,那就姑且悠闲一番吧。
【评析】洪兴祖《楚辞补注》:言富贵有命,天时难值,不可数得,聊且游戏,以尽年寿也。这里是湘君的自我安慰之辞。
【总评】
王逸《楚辞章句·九歌序》:《九歌》者,屈原之所作也。昔楚南郢之邑,沅、湘之间,其俗信鬼而好祠。其祠,必作歌乐鼓舞以乐诸神。屈原放逐,窜伏其域,怀忧苦毒,愁思沸郁,出见俗人祭祀之礼,歌舞之乐,其词鄙陋,因为作《九歌》之曲。上陈事神之敬,下见己之冤结,托之以风谏。故其文意不同,章句杂错,而广异义焉。后朱熹认为屈原是改编原作,“去其泰甚,而又因彼事神之心,以寄吾忠君爱国眷恋不忘之意。”
无论是王逸还是朱熹,他们都认为屈原参与了《九歌》的创作,并在作品中寄予了自己的理想追求。那么在这篇《湘夫人》中,我们同样可以有这样的观点:他借湘君之口来表达自己对美政的追求以及理想落空后的惆怅失望。
在《湘夫人》中,湘君对湘夫人的追求是执着的,他一路驰骋,到达之后的远望以及准备,无不体现出他对湘夫人的渴望。更重要的是,他在梦境中集中表现了自己的理想。他把自己与湘夫人相会的场所作了一番精心的打扮:荷叶、荪草、紫贝、芳椒、桂树、兰树、辛夷、白芷、薜荔、蕙草、洁白的美玉、石兰、杜衡等。并有众神迎接湘夫人。这种场景难道不是作者理想中的楚国吗?湘君与湘夫人的会合不就是屈原与楚王的相知相遇吗?然而一切都只是想象,作者剩下的只有永久的期待。
湘君湘夫人图的名画赏析
文徵明擅画山水、人物和花卉,尤以山水名重于世。他在直接继承老师沈周简朴浑厚的画风基础上,广泛学习宋元诸家,而且对南宋画风也兼容并收。文徵明习赵孟,除研习赵孟书画名迹外,对赵孟“画贵有古意”的思想领会也很深,在他的绘画中到处充溢着古朴文雅之气。他的山水画题材大多描写江南景物,而山水中人物形象与风度,完全摹仿赵孟,人物仿李公麟,远承古代传统,笔法工细流畅。
文徵明早年所作山水画多谨细,他吸收了大量的青绿画法,由于他强调古雅的书卷气,青绿山水在他的笔下不仅没有匠作之气,反而更显古朴雅秀。在他的画中,也吸收了“水墨苍劲”的南宋画风,但他把南宋画风的外在效果经营转化成了笔墨内在的追求,比前人更富有深意。文徵明中年之后的画风较粗放,晚年则粗细兼具。文徵明常常作写意兰竹和意笔花卉,笔墨清润雅丽、潇洒可人,书卷气息浓厚,为当时写意花卉画家争相效仿。总体来说,文徵明的画特点粗放,粗笔有沈周温厚淳朴之风,又有细腻工整之趣;细笔取法于王蒙,取其苍润浑厚的格调,又有高雅的风采。长于用细笔创造出幽雅闲静的意境,也能用潇洒、酣畅的笔墨表现宽阔的气势。文徵明一生穷究画理,致力实践,声誉卓著,与师沈周并驾齐驱,继沈周之后成为吴门派领袖,并长达50年之久。《湘君湘夫人图》中的湘君与湘夫人,是根据屈原《楚辞·九歌》中的《湘君》、《湘夫人》篇中的人物所绘。画上方作者书《湘君》、《湘夫人》两章,后署“正德十二年丁二月已未停云馆中书”。正德十二年(1517年),文征明48岁。画幅上有文征明、文嘉、王登题跋。从文征明和王登的题跋可知,文征明曾请仇英以“湘君、湘夫人”作画,仇英的画并没有令文征明感到满意,所以自己才重新创作了这幅《湘君湘夫人图》。由此可见,文征明的确在追求一种赵孟所倡导的“古意”,与仇英有不同的审美趣好。
湘君和湘夫人为湘水之神,也有的史书上称是尧的两个女儿。作者自称此图是仿赵孟和钱选,其实他所仿的不是形迹上的临摹,而是精神上的追寻。此画中人物造型看似来自顾恺之《女史箴图》、《洛神赋图》:图中人物唐妆打扮,高髻长裙,帔帛飘举,衣裙舞动,形象纤秀,有飘飘御风之态。图中湘君、湘夫人一前一后,前者手持羽扇,侧身后顾,似与后者对答,神情生动。画面不设背景,作者利用画面的空白,衬托了人物款款而行的动态,格调清古幽淡。人物设色以朱红白粉为主调,淡雅清秀,精工古雅,线条作高古游丝描,细劲流畅,极具古典之美。
湘夫人如何赏析
1、《湘夫人》是《湘君》的姊妹篇,两篇作品成呼应之势,密不可分。《湘君》是以湘夫人的口吻表达她对男神湘君的思恋与追求,而《湘夫人》则是以湘君的口吻表达他对湘夫人的渴慕和期待,表现的是一位痴情男神的绵绵情思。
2、“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湘夫人乃尧的女儿,故称帝子。“降”即从天而降,湘灵神韵,着字之妙,皆于此可见。北渚乃二神约会之地,《湘君》篇即云“夕弥节兮北渚”。眇眇,即望而不见之意。既望而不见,又撩人愁肠,显然“帝子降兮北渚”是湘君心之想象,目之幻象。相思以至成幻,就足见这位男儿是何等的痴情。“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期待佳人不至的惆怅,顿使眼前秀丽的湖光水色也失去了迷人的风采,只见千里洞庭、秋风吹动、碧水生波,黄叶飘零,一派萧索凄冷!似乎天地与之同忧,洞庭与之共愁。以秋写愁,情景交融,使这种愁绪似乎充盈于天地之间,也沉沉地压在这位湘灵的心头。异常绝妙地表现了这位多情男儿凄婉欲绝的情愫。以秋写愁,也是屈原天才的创造,宋玉《九辩》有云:“悲哉!秋之为气也。”吴梦窗词亦云:“何处合成秋,离人心上秋。”盖得力于此。
3、“登白薠兮骋望,与佳期兮夕张。鸟何萃兮苹中,罾何为兮木上。”由于思恋心切,于是湘君登上了长满白薠的洲渚,骋望,极目远望。“望”上着一“骋”字,则毕见其心驰神往之情。“与佳期兮夕张”“夕”点明约会的时间,“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张即张设,布置之意。为了迎接这美好时刻的到来,他又刻意装饰他们的幽会之所,以此来表现他对湘夫人真诚的厚爱。但期盼不至的焦虑则又使他忧疑之情顿生:“鸟何萃兮苹中,罾何为兮木上?”鸟儿本该聚栖树上,却为何落在苹草中;鱼网本该落水捕鱼,却为何高悬树梢之上?这些颠倒了的现象,迭迭而生的疑问,似乎使他预感不妙,诗人通过对这一微妙心理的捕捉,表现了他期待的焦灼和痴迷的深情。
4、“沅有茝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荒忽兮远望,观流水兮潺湲。”公子,指湘夫人,胡文英云:“古人称女子亦为公子。《左传》庄公三十年:‘女公子观之’。”荒忽,即恍忽。沅水有茝,澧水有兰,芳馨遍地,多么迷人的幽会之地。可是,佳人难期,真是“良辰美景奈何大”!相思难见的苦恼又一次折磨着这位多情的神灵,不忍说而精神恍忽,恍忽之中仍然望远寻觅,其情是何等的绵邈深沉。可眼前依然是秋水潺湲,一无所见。不由得发出“麋何食兮庭中,蛟何为兮水中”的质问,麋鹿为何在庭院中觅食,深水蛟龙为什么来到了水边之地。真是颠倒错乱,好梦难圆。但他毕竟有着男儿的胸怀,“朝驰余马兮江皋,夕济兮西澨”。他要朝夕奔走,驰遍江湘之地,去追寻心上人的芳踪。
5、“闻佳人兮召予,将腾驾偕兮逝。”在走马江皋,觅踪西澨之际,走火入魔般的痴迷使他恍忽听到了佳人的召唤,顿使这多情的湘灵如聆福音至,“虚应空中诺”,即刻表示“将腾驾兮偕逝”,比翼齐飞,奔赴他在水中为湘夫人刻意营造的香闺。“筑室兮水中,葺之兮荷盖。荪壁兮紫坛,播芳椒兮成堂。桂栋兮兰橑,辛夷楣兮药房。网薜荔兮为帷,擗蕙櫋兮既张。曰玉兮为镇,疏石兰兮为芳。芷葺兮荷屋,缭之兮杜衡。合百草兮实庭,建芳馨兮庑门。”这华美的香闺,备集了各种各样的香草宝物:青碧的荷叶覆盖着屋顶,荪草装饰着外墙,紫贝铺砌了庭院,香椒涂饰着内壁,桂木为梁而木兰为椽,辛夷作为门楣而白芷装点卧室,薜荔编结成帷幕,蕙草织成床帐,白玉做为镇席,铺洒上芳香的石兰,荷叶做成的屋顶再装点上白芷,再用杜衡缭绕于四周,连庭院中也布满了百花香草,还搭起了一座芳馨醉人的牌楼。这辛勤采撷的百花芳草、苦心营造的幽会之所,刻意的修饰装点,不正是他对湘夫人精诚感人的爱心吗?香闺既成,他还招来缤纷如云的九嶷众神,要用热烈盛大的仪式来迎接这位久久思念的湘水女神,等候那香闺藏娇的神圣时刻。但如痴如醉的幻境,终究不能代替那无情的事实。不知何故,还是没有见到湘夫人的到来。煞费苦心,芳闺空筑,幽思成梦,不知使他又增几多懊恼,几多惆怅。这种精神情感上的苦苦折磨,使他简直到了难以承受的程度。
6、“捐余袂兮江中,遗余褋兮澧浦。搴汀洲兮杜若,将以遗兮远者。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这里袂,褋对举成文,一指外衣,一指内衣。把自己的衣物送给对方,是古代恋人表达爱情的一种流行习惯。久久期待而音容杳然,顿使湘君要把这珍贵的定情之物投诸水中,以表现他失望的痛苦。但这痛苦的利剑仍斩不断他对湘夫人的思念,转而又去采摘汀洲之上芳香的杜若,要俟机送给那远方的情人。由捐弃袂、褋而又采撷杜若,形象地揭示了湘君失望、追求交织一起的“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心绪。“不可骤得”,即好事多磨、不可即刻得到,这是他在苦苦思恋中无可奈何的自我安慰,并表示要慢慢地寻觅等待。他备尝期待的焦苦,由相思而怨愤,由怨愤又转而自慰,而又更加耐心地等待,备历相思的折磨而不改初衷,这种心理活动的曲线,把其情之深、其心之诚可谓表现得达于极致。曲折淋漓地写出了他“半失神的恍忽状态的白热”。从而使湘君成为中国古典文学中不可多得的痴情男儿的不朽的艺术典型,永远放射着灿烂的光华。
7、“二《湘》”在艺术上也有着极其杰出的成就。这首先表现在它场景壮阔,借景抒情、情景交融。作品虽是撷取二神约会的特定时刻,却给他们的活动提供了一个典型而广阔的天地——楚天清秋,无垠的江湘水域。主人公在难耐的焦苦和剧烈的骚动之际,把自己绵邈深长的情思飘逸于这广阔的空间,使幽怨哀切、如泣如诉的排箫之声回绕于这长水高天之际,使其迎迓寻觅的飞舟纵横往还于江湘之上。对浩浩洞庭而眼穿,对渺渺秋水而长叹,似乎让读者能听到他们声绕寰宇、摇人心旌的发自心灵深处的呼唤。这广阔深邃的天地,也有力地烘托了他们爱情的深沉绵长、崇高伟大。《湘夫人》中“袅袅兮秋风”四句,则更是饶有韵味的借景抒情的佳句。诗人用洞庭秋水,黄叶飘零写了秋之萧索凄冷,也借以成功地渲染了主人公内心无涯无际的惆怅和寂寞,使凄清幽怨的情调笼罩于全篇,极其出色地创造了一个情景交融的艺术境界,深为历代诗家所推崇。其次,善于刻画人物的心理活动也是“二《湘》”的突出特点。作品始终紧紧抓住两位主人公相思以至成幻以及曲折复杂的心理波动的曲线,予以多角度多层次的表现,骋望,远望、迭迭而生的疑问、幻觉中的召唤、难言的愁苦,无可奈何的自慰等等。曲折尽致地表现了两位湘灵若梦若幻的情感活动,深沉绵长,痴迷专注的内心世界。此外,写恋情而附丽以美丽动人的神话故事,也使作品绮靡华深、境界特高,富于浓厚的浪漫主义色彩而具有独到的美学价值。
湘夫人》的鉴赏文章怎么写
这首诗的题目是《湘夫人》。据传湘君和湘夫人是湘水的配偶神。湘君就是传说中尧、舜、禹中的舜。大概是氏族社会末期,著名的部落长。他到南方巡视时,死在苍梧,他的妃子是尧的女儿,到南方寻找舜,走到洞庭湖附近,听说舜已死,她就投湘江而死。死后就成了湘水神,被称为湘夫人。这首诗描写了湘君和湘夫人的爱情生活,实际上是恋爱生活片段。诗题虽是湘夫人,可全诗都是湘君的口吻。主要是写湘君在约会地点没有等到湘夫人的时候,感情的起伏和一系列的心理活动。写的是神的生活,流溢出来的却是人的情味。全诗情节虽然简单,但内蕴丰富,感情强烈,有很多特点,具有很高的艺术性,很耐人寻味。这首诗的境界和思想义有很多颇难琢磨的地方,需要反复诵读,反复体会,反复推敲。
先串讲字、词、句、段:
第一小节,写湘君刚到约会地点,不见湘夫人时的忧伤心情。
“帝子”:湘夫人。传说她是尧帝的女儿,所以称帝子。因为湘夫人是神,腾空驾云,飘然儿来,所以用“降”。“兮”:语气助词,相当于现代诗歌中的“啊”,在句子中间有缓气、停顿、转折、助情等作用,是楚辞语言上的一个重要特色。“渚”:水中小块陆地,或说水中小岛。在这里也是指湘君和湘夫人约会的地点。“眇眇”:本意是小。“目眇眇”是眼睛眯起来的样子。为什么要眯起来?一是因为在等人,需要眯着眼睛向远方眺望。一是由于等人等不着心理忧愁,所以眼睛眉毛都拧到一块了。所以说“目眇眇”就是蹙眉凝目,带着忧愁向远方眺望的样子。这既是写向远方凝目之状,又是写蹙眉忧愁顾盼之态,很形象。“予”:我,湘君自己。“愁”:不及物动词用作动词,是使动用法,“使我愁”。因为湘君赴约不遇,所以愁。那么是谁目眇眇呢?这有两种说法:一是把“目眇眇”与“愁予”连在一起,“目眇眇”是写湘君到达约会地点时,不见湘夫人因而着急的四处盼望。“目眇眇”指湘君。另一是指湘夫人。这是把前一句与目眇眇联系起来了。是说,帝子曾在湘君之前降临到这个小岛上,那时帝子因见不到湘君,蹙眉顾盼。现在湘君来了,帝子已经不在,但湘君想到了帝子在这里着急等待自己的情景,所以他心理就更加忧愁。这两种说法都讲得通,我看后一种说法更有味道。“袅袅”:是形容秋风长而缓的样子。“袅袅”双声迭韵,两个形容词迭在一起善于壮物,读起来有一种时间推移感、动态感。“波”:动词,指水波荡漾。“下”:动词,树叶飘落。这后两句是写景。“袅袅”、“波”、“下”都用的很好,可以使我们想象出:秋风缓缓吹动,湖水娓娓起波,树叶纷纷下落的生动景象。古诗很难机械译成现代白话,如果说大意:我急急忙忙来到约会地点,可是帝子却不在这里,我知道她一定来过,并且在这个水中小岛上着急地等待过我。没有见到她我心里很难过,想到她在这里等待我时她那蹙眉凝望、忧愁顾盼的样子,就更加使我忧伤。举目四望到处都不见帝子的踪影,只有那阵阵秋风轻轻掠过,在洞庭湖畔荡起层层波纹,把树上的黄叶吹得纷纷飘落。显然这开头一小节主要是写湘君刚到约会地点不见湘夫人时的忧愁心情。“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不是湘君见到的现实情景,而是湘君心中猜想的情景。这里只用“降”、“眇眇”几个字就把湘夫人飘然而下、蹙眉凝望的情态生动描绘了出来。开头不先写自己来到约会地点,而先写湘夫人曾经来到这里,似乎有些突然,但这正是起笔简洁深入的表现。从湘君心中的设想之景写起,这样一落笔就进入湘君的心里活动,这就减掉了许多拖泥带水的交代、前奏,而且也没停留在人物表面的描绘,一下子就深入到人物心灵的深处。一般说来诗歌重在抒情,而抒情就要先写出人物的内心活动,但像这篇起笔就深入到人物心里去,还是比较少见的。那作者为什么要这样写呢?看来,先写湘夫人,实际上还是为了突出湘君。湘君刚到约会地点见湘夫人不在,不是马上沉入个人约会不见的愁苦之中,而是首先想到对方等待自己时的愁苦,不是为自己的赴约不遇而忧愁,更为对方等不到自己时的忧愁而忧愁,这一心理活动特点十分真切有力地写出了湘君对湘夫人感情的真挚、深厚,不仅简洁,而且深刻。后面两句历来为人称颂,是名句。好在那里?总的说是借景抒情,情景交融。具体来说,是这两句紧承上句,用的是抒情点染法。上句“目眇眇兮愁余”,直抒愁字,这就叫“点”,也就是点明了这一小节的主题,是忧愁。下两句写景不着愁字,而是借秋景来渲染、扩散、深化这一愁情。这就叫“染”。上点下染,点染结合,这就造成了一个历历在目,情景交融,感情蕴藉,意味深长的艺术境界。其次,这两句选取了“秋风”、“水波”、“落叶”三种动态景物,十分典型,不仅是悲秋中最有代表性的景物,而且景物的动态中含着比拟意义,与湘君当时的心境十分吻合。秋风习习好像觉到了凉意,使湘君赴约不遇的心情更加悲凉起来;水波荡漾,就如同湘君的心波在起赴,愁绪在扩展;落叶纷纷,又好比湘君的心境,由兴奋转向悲伤,步步下沉。这就叫景与情谐。虽然写景中没半个“情”字,但处处都叫人觉得愁情横溢。再次,“秋风”、“水波”、“落叶”三种景象不是各自孤立的,而是自然的联系在一起的。秋风荡水波,秋风扫落叶,落叶随水波,水波飘落叶,三者紧密相连,境界自然天成,道是无情却有情,寓情于景而情更浓,构成一幅完整的动态的连贯的图画,而画面的每个环节当中,都包含着无限的愁情思绪,从而达到了寓情于景,而情更浓的艺术境界。
第二小节,写湘君盼望、等待湘夫人时的懊恼心境。
“白薠”:草名,“登白薠”就是登上了长满白薠的水边、草地,这当然是为了向更远的地方观望。“骋望”:放眼眺望。“骋”本指车马疾奔,这里用来修饰“望”字,是一种比拟。“骋”字用得生动而有力,充分显示出湘君极目远望,望得越远越好的激切心情。“佳”佳人,指湘夫人。“期”契约、约定意思。“与佳期”就是与佳人约会、约定了。“期”也可作等待讲。即“等待着与佳人相会”。“夕张”两种解释:一种当陈设、布置解。“夕张”就是傍晚陈设而布置。意思是两个人约定好了,要到傍晚时才来设帐、铺床相会;另一种当作张开讲,指夜幕降临。这句“等待着与佳人相会啊一直等到夜幕降临”。两种
屈原湘君湘夫人比较分析
没有约错地点。是因为湘夫人先到,结果湘君准备的有点久--,湘夫人就先走了,觉得湘君爽约了,很不爽,写了湘君这首诗。而湘君到时湘夫人已经走了,湘君找不到很心急,也描述了自己对未来的美好向往(就是造房子那些话。。),从侧面烘托出湘夫人的形象,高贵。(用香草那些做房子。。)
湘夫人是觉得被爽约了,而湘君却没有怪湘夫人,反倒是抒发了自己对她的爱恋。
这个。。我就只能总结出这么一点了--刚学完。。
《楚辞·湘夫人》 解读
湘夫人
屈原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
??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登白?兮骋望,与佳期兮夕张。
鸟萃兮?中,罾何为兮木上?
沅有?兮醴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荒忽兮远望,观流水兮潺?。
麇何食兮庭中?蛟何为兮水裔?
朝驰余马兮江皋,夕济兮西?。
闻佳人兮召予,将腾驾兮偕逝。
筑室兮水中,葺之兮荷盖。
荪壁兮紫坛,*(采+匚的反方向)芳椒兮成堂。
桂栋兮兰?,辛夷楣兮药房。
罔薜荔兮为帷,擗蕙?兮既张。
白玉兮为镇,疏石兰兮为芳。
芷葺兮荷屋,缭之兮杜衡。
合百草兮实庭,建芳馨兮庑门。
九嶷缤兮并迎,灵之来兮如云。
捐余袂兮江中,遗余?兮醴浦。
搴汀洲兮杜若,将以遗兮远者。
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
背景简介
《湘夫人》选自《楚辞?九歌》。“九歌”本是古乐章名,在《楚辞》中则是一组诗歌的总称,共包括《国殇》、《湘君》、《湘夫人》等十一首诗。“九”是个虚数,表示很多的意思。王逸《楚辞章句》认为:“昔楚国南郢之邑,沅湘之间,起俗信鬼而好祠,起祠必作歌乐鼓舞以乐诸神。屈原放逐,窜伏其间,怀忧苦毒,愁思沸郁,出见俗人祭祀之礼,歌舞之乐,其辞鄙陋,因作《九歌》之曲,上陈事神之敬,下见己之冤结,托之一风谏。”大致言之成理。但将《九歌》完全定为屈原的自作心创,似有不妥。现在一般认为,《九歌》是屈原依据当地民间祭歌加工改写而成,无论从内容还是从形式上看,此说均可信。
《湘君》和《湘夫人》是姊妹篇,都是祭祀湘水神的乐歌。湘君和湘夫人是湘江的一对恋人神,或谓夫妻神。《湘君》是以巫师扮演得的湘夫人的口吻,抒写追怀湘君的情景,《湘夫人》是以巫师扮演的湘军的口吻,抒写追怀湘夫人的情景。至于湘君和湘夫人作为湘水神的来历,则多有争论。当地流传最广的说法是:湘君就是古帝舜,他南巡时死于苍梧,葬在九嶷山。舜的妻子是尧帝的二女娥皇、女英,她们追随丈夫到沅湘,夫死而哭,泪水落在柱子上,使竹竿结满了斑点,“斑竹”之名即由此而来(见《述异记》)。后世所湘妃、湘夫人、湘妃竹诸说,均源于此。但传说就是传说,无所谓真假之辨。现在我们应当知道的是:这两首诗作中,有着丰厚的上古神话时代的历史文化积淀,并由此给它增添了浓郁的神秘浪漫色彩。
内容述评
一、神恋生活中期约难遇的悲剧情景
这首诗的题目虽然是“湘夫人”,但诗中的抒情主人公却是湘君。诗中截取湘君与湘人爱情生活中的一个期约难遇的片段,着重抒写湘君的一系列追寻行为和心理活动,表现出湘君对湘夫人的真挚爱情和对幸福美满生活的追求。全诗大致可分四段,由于写的是神的爱情,意境朦胧难解,须潜心体悟。
首四句是第一段,总提湘夫人期约难遇、湘君哀愁顿生的情景。从后文中“闻佳人召予,将腾驾兮偕逝”两句看,湘君与湘夫人似乎有过预约,湘君就是为赴约而匆匆赶来的。但来到期约地点一看,情况却发生了变化:“帝子降兮北渚”,湘夫人是来了,但却降临在北面那个小岛上,两个人只能隔水相望。这情景,就像《诗经?蒹葭》“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一样,可望而难即。“目眇眇兮愁予”,写他只能在渺渺茫茫、似有实无中遥望、追寻,于是一股失落的愁情就在心中升腾起来。而秋风??、水波荡漾、落叶飘零,则是通过写景来渲染这愁情。
第二段十四句,都是写湘君在期约难遇后的追寻行为和心理活动。“登白?兮骋望,与佳期兮夕张”,写登高远望,日夜等待。“沅有?兮醴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是说在沅江、澧水相夫人往常出没的那些地方,本来应当有相遇表白的机会,但错过了,想来实在令人追悔、懊恼。“荒忽兮远望,观流水兮潺?”,是说湘君放眼追寻,到处都是浩渺烟波、潺?流水,没有相夫人的半点踪影,于是他的精神陷入了恍惚之中。“朝驰余马兮江皋,兮济兮西?”,写湘君在恍惚中仍日夜驰马沅、湘之间,颇是《蒹葭》中“溯洄”、“溯游”反复“从之”的情景。“闻佳人兮召予,将腾驾兮偕逝”,与其说是真有这样的召约,不如说是湘君的内心想望:在神志恍惚的追寻中,他耳边仿佛时时有相夫人的声音在呼唤自己一同飞向那幸福的爱情港湾。于是,诗意也就自然地过渡到第三段的幻境。在这第三段的行文中还穿插描述了“鸟何”、“罾何”、“觅何”、“蛟何”四种反常景象,那是对湘君期约难遇尴尬处境和懊恼心情的比况和烘染。
第三段十六句,铺叙湘君在水中装修新房以迎娶相夫人的情景。这是在失望与希望的交织中,从恍惚神志中生发出来的虚幻空间。先写筑室建房、美饰洞房,再写彩饰门廊、迎接宾客,极尽排场,百般美化,物色华丽,情调欢快,充分显现出湘君对理想爱情生活的执著追求。
最后六句是第四段,写湘君离开期约地点时的行为和心境。相夫人最终没能出现,湘君的心境也由梦幻回到无可奈何的现实。于是,他将自身的衣物抛入江中,遗赠信物以及寄托真情相思。采一枝芳香杜若留待以后送给“远者”,则意味着希望犹存,思念和追求还将继续。“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是劝自己把眼光放远,在旷达自解中见出对幸福爱情生活永不放弃的韧性。
二、屈原的感情寄托和读者的连类出发
《湘夫人》的意境内涵是多层面的,上面的分析只是展开了其中神的爱情生活层面。另外还有三个层面也值得注意,那就是水神的祭祀仪式、屈原的情感寄托和读者的连类生发。关于水神的祭祀仪式,放到艺术特色中去谈,下面谈谈二、三两个层面。
《湘夫人》是屈原根据祭祀水神的乐歌加工而成的。加工祭祀乐歌必须适应祭祀仪式的需要,但同时也是一个自我感情宣泄和精神补偿的过程。当时屈原正被楚王流放在荒蛮的沅、湘一带,处境艰难,心情忧伤,但仍然时时挂念国事,执著理想,期盼楚王能回心转意。这一切,都会在乐歌的加工过程中,自觉不自觉地与湘君的处境、心情、追求发生同构共鸣和同频共振。从湘君期约难遇、可望难即的悲剧情景,我们是否可以联想到屈原一再被楚王疏远、流放的遭遇?相君在沅江、澧水两岸徘徊、追寻的身影,是否有时会叠印着屈原“行吟江畔”的“上下求索”形象?相君对真挚爱情、美满生活的执著追求,是否寄托着屈原对政治理想、复兴事业的至死不渝?相君在无可奈何情况下的“逍遥容与”,是否融进了屈原在人生偃蹇路途中的宽解自慰?文学作品中的作者情感渗透,一般不能说这里一定有什么,那里肯定是什么,但它确实处处有,时时在,须由读者在潜心体味中感悟得之。
《湘夫人》写的是神界的爱情生活,但处处流溢着人间的现实情味,因此,我们又完全可以把它作为当时楚地民间的爱情诗来读。但这还不够,因为诗的水神祭祀底蕴不是爱情,屈原的情感寄托也不是爱情。而且读者的自由阅读,也总是要冲破题材的局限而进行更广泛的异质同构连类发生。这是必然的规律。当我们由湘君期约难遇的处境,联想到“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情景时,当我们由湘君在沅、湘两岸到处追寻相夫人时,联想到“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帝子降兮北渚”,不就是“宛在水中央”吗?)的情景时,《湘夫人》的意境空间一下子就扩大得难以穷尽了:社会人生中,一切执著追求而始终虚幻难得的种种现实境况,一切由虽执著追求却始终虚幻难得所引发的忧愁、懊恼、惆怅、失望,似乎都可以在这里得到同构感应和精神寄托。这就是《湘夫人》”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的意境空间,也是诗之所以为诗的真正魅力所在。
艺术赏析
一、水神祭祀仪式酿成意境的扑朔迷离
《湘夫人》所描述的神的爱情故事,时间、地点、环境、人物、行为、情节,一切都呈现出朦朦胧胧、游移不定、似有若无、似花非花的状态,从而造成了整个意境虚幻难实的扑朔迷离之美。究其成因,恐怕是由于故事的基本构架、环节、氛围,脱胎与当时水神祭祀仪式的缘故。
据专家考证,上古祭祷山川神,主要采取“望祭”、“追踪祭祀”的方式。神不可见,无以出场,只能假设在某方某地,然后“望而祭之”、“追而祭之”。祭祀的主角是巫师,一切仪式活动都由巫师或者由他们伴演的某种角色来表述导演串连。经屈原改写后的《湘夫人》,保留了这一基本框架,由于巫师变为湘君,于是整个过程也就演化为湘君追寻湘夫人的爱情故事。
上古楚地的巫祝文化昌盛,祭祀仪式相当隆重。水神追踪祭祀有一个基本程式,大致包括降神、迎神、留神、送神四个环节。在《湘夫人》中,这四个环节的遗痕仍然清晰可见。诗作第一句即点明湘夫人“降”在北面的小岛上,显然是降神环节的缩影。第二段反复抒写了湘君凝望追寻湘夫人的行为和心理活动,无疑是对迎神活动的爱情化演绎。第三段铺陈布置新房迎接宾客的情景,留神之意十分明显。留神环节也有人称之为娱神(神高兴了方能多赐福),诗中物色的华美和情调的欢快,也正是“娱”的体现。最后一段时写送神场景。将贴身衣物抛入江中,使当时祭祀中向神传达真诚的习俗,而屈原拿来表现爱情的真挚,也是贴切不过。总之,屈原依据虚幻的祭神环节来演绎爱情故事,其情景的扑朔迷离也就随之而来。
祭祀仪式的场面相当热闹,一般是音乐、唱歌、舞蹈、说白、表演交错进行。歌舞则有独唱独舞、对唱对舞、群唱群舞等。祭祀乐歌的唱辞,当时肯定是有种种分别的,只是现在已无从考证。就《湘夫人》来看,有人认为“目眇眇兮愁予”、“思公子兮未敢言”、“捐余袂兮江中”等句,似乎是巫师扮演的湘君自表心情的独唱,而“??兮秋风”两句,“鸟何”、“罾何”、“糜何”、“蛟何”四句等,则应当是渲染情致和气氛的合唱。这是依据现代的个人猜测,看来或有道理,但也无法征信。由此可以意识到:只要对上古祭祀仪式还缺乏具体而深入的了解,就不可能对《湘夫人》等诗歌的段落层次做出确切无疑的定论。
意境的扑朔迷离,使一种应当肯定的艺术审美特征,因为它总是与诗意的丰富多藏、与读者的审美好奇心联系在一起的。
二、杂而不乱、多而能一的建构匠心
《湘夫人》的意境空间相当丰富深厚。就整体来说,它包含水神祭祀仪式、神的爱情生活、现实人生境遇和屈原的情感寄托四大方面;就湘君形象来说,又有行为、心理、感情和愿望等几个层次;而这一切,又都是一个不断推移、不断变化的过程。怎样才能把这诸多方面、诸多层次浓缩为一个杂而不乱、多而能一的和谐统一题呢?这就是《湘夫人》的整体建构匠心所在。这匠心,主要体现为如下三点。
其一是精心设置了一个期约难遇的特定情景。诗中说湘夫人曾召唤湘君“腾驾偕逝”,这一预约情节,在被祭之神不可能出场的祭祀仪式中,肯定是不存在的,因而只能把它看作是屈原为了突出爱情主题而有意做出的假设。显然,正是由于有了这一假设,才有了湘君按期赴约而不遇的事态骤变,才造成他一瓢冷水泼灭兴奋之火的心情突转,也才开启了他一系列急切追寻行为的闸门。由此可见,作品一开篇就点明:湘夫人降落在只能隔水相望的“北渚”,而不是湘君所在的约会地点,就是为了让故事情节和人物心情一上来就进入这期约难遇的特定情景,就是要把湘君和湘夫人的爱情生活收拢到这一特定的情景中来展现,就是要在期约难遇后的短暂时间内浓缩湘君对真挚爱情漫长而执著的追求,一言以蔽之,就是作者要在假设的特定情景中来完成他所要描述和表现的一切。这样的精心构思,无疑收到了使情节更集中、紧凑,使情节更强烈、浓郁的艺术效果。
其二是以心理活动串连行为描述。怎样才能集中而紧凑地将湘君爱恋行为浓缩到期约难遇的特定情景呢?作者抓住了当时湘君急遽变化着的心理活动。这急遽变化着的心理活动,既是湘君种种行为的动机,又是作者用来依次串连这些行为的线索。当湘君看到“帝子降兮北渚”时,第一反应是登高企望和耐心等待,于是有了“登白?兮骋望,与佳期兮夕张”的行为;等到夜幕降临,他意识到希望落空,于是有了“鸟何萃兮?中,罾何为兮木上”的懊恼比况,并从眼前的失落自然地进入对往昔种种机遇的回想,于是又有了对因“未敢言”而机遇错失的无限追悔;在追悔中,他的心飞向了湘夫人经常出没的沅江、醴水,于是有了“荒忽兮远望”,而在远望中又升起一线希望,于是又果断地采取了“朝驰余马兮江皋,夕济兮西?”的追寻行动;在追寻中,似有若无的希望,使他产生了“闻佳人兮召予”的幻觉,于是顺着“将腾驾兮偕逝”的假想思路,他又走进布置新房、迎娶新娘的虚拟空间,尽情地宣泄了一直积压在心头的美好理想;待感情得以宣泄,心情趋于平静,于是就有了诗作收结处湘君“聊逍遥兮容与”的旷达自处心态。这就是全诗心理活动与人物行为交互推进的大致过程。由于心理活动不受时空的局限,因而它的触角能够在眼前情景与往昔记忆之间自由穿梭,能够在现实遭遇与理想境界之间尽情往来,从而使全诗的整个意境天地,既超乎期约难遇的象外,又落于期约难遇的环中,放得开,收得住,放收自然,开合自如。
其三是以情感流动为融贯全诗的内在命脉。一般说来,诗歌意境的表层是一系列景物人事,内里是推动景物人事转换的心理活动,而与心理活动相伴并行的,则是一条起伏变化的情感流程。《湘夫人》内在情感的流动变化,大致有六个主要环节;起点是赴约不遇,眼见湘夫人降落在别处,愁情骤然而生;二是等待落空,心态失落至极,情绪十分懊恼;三是回首往事,痛感错失良机,内心追悔莫及;四是反复追寻,不见踪影,错觉连连,神志不免恍恍惚惚;五是痛极而反。恍惚中生发白日梦,理想绚烂,兴奋异常;结末是激情宣泄后心态的无奈自旷,表面暂时平静中似乎孕育着新一轮的更大冲动。这六个环节的连绵生发,是一个既起伏跌宕而又合乎情感发展规律的流程。情感是诗歌创作的动力,也是诗歌的表现内容,更是诗歌的内在结构命脉。“诗缘情”,“缘”字最得要领。
三、借景抒情的三种范例
借景抒情是中国古代诗歌最重要的抒情手段,这一传统是由《诗经》、《楚辞》奠定的。在这方面《湘夫人》提供了三种范例,很有特点,对后世影响也很大,颇值得注意。
1.融情入景,以景染情
“??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这是融情于景、以景染情的手法。首先,此句紧承上句,用的是抒情“点染法”:上句“目渺渺兮愁予”中的“愁”字,点明情感基调,下句写景,借秋风、水波、落叶来渲染、扩散、强化这一愁情。上点下染,情景浑然交融。其次,秋风、水波、落叶,取景典型,能够多方面地发生情与景的同频共振、同构共鸣:秋风阵阵,水波荡漾,好象赴约不遇之湘君的“心波”在起伏;秋风带寒,水波生凉,犹如一盆冷水浇到了匆匆赶来湘君之头上;树叶枯萎,纷纷飘落,也似乎是湘君的失落心情在不断下坠。再次,秋风荡水波,秋风扫落叶,水波漂落叶,落叶随水波,三者一体,联动生发,一切都散发着衰残、败落、流逝的哀伤情调,不正是当时湘君处境、心情的写照吗?情景交融的方式很多,触情入景、以景染情是用得最普遍的一种。“??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句,常与宋玉《九辩》“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句一起,作为以秋景兴悲染愁的始作俑者,广受赞誉。
2.因情造景,象征寓意
“鸟和萃兮?中,罾何为兮木上”,“麋何食兮庭中?蛟何为兮水裔”四句,是因情造景、象征寓意。鸟不宿到树上而聚集在水草里,渔网不撒在水中而挂到树上,麋鹿不在草地上而跑进庭院里,蛟龙不潜在水底而爬到水边上,这都不是真实存在的景象,而是假象的反常景象。是湘君在等不到湘夫人、心情越来越懊丧的情况下,对自身尴尬处境的自我比况。而反过来,这种反常景象在头脑中的出现,这种自我比况心理的发生,也充分体现出当时湘君的心情懊丧到何种程度。这样的景物描写,不是将情感融入现实景物,不是以景染情,而是通过象征、隐喻、暗示的途径来达到表现目的,特点鲜明,很有表现力,但一般只能用在某些特定情况之下。汉乐府《上邪》中的“山无陵,江水位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全都是不可能存在的假象景象,用作誓辞,表达至死不渝的感情,效果很好,也是一个善用因情造景、象征寓意表现手法的上好例证。
3.对美好场景的极力铺陈
诗中对水中筑室、准备迎娶之虚幻景象的描述,采用了极力铺陈的方法。十四句中,一口气铺陈了荷盖,荪壁、紫坛、芳椒、桂栋、兰?、辛夷楣、药房、薜荔帷、惠?、白玉镇、石兰芳、芷葺、杜衡缭、百草庭、芳馨门等十七八种最美好的事物,工笔细描,五彩缤纷,想象丰富,语言华丽,洋溢着对真挚爱情和美满理想的无限向往之情。这绚烂幻境从期约难遇的失落心态中生发出来,看似突兀,实则必然。愈是本该得到的东西而骤然失掉,就愈是觉得失掉的东西更加美好。理想的挫折会造成精神痛苦,但精神的痛苦也会促使你更加执着的向着理想追求。现实中难以得到则寄托于想象,而想象则能够把原想得到的东西幻化得更加美妙。这就是情感的逻辑,心灵的辩证法。铺陈是赋体文本常用的方法,又强化与渲染功能。因篇幅所限,抒情诗歌运用较少。《湘夫人》中用以张扬虚幻而浪漫的理想境界,适得其所,恰到好处。
译文
湘夫人降落在北洲之上,极目远眺啊使我惆怅。
树木轻摇啊秋风初凉,洞庭起波啊树叶落降。
踩着白?啊纵目四望,与佳人相约啊在今天晚上。
鸟儿为什么聚集在水草之处?鱼网为什么挂结在树梢之上?
沅水芷草绿啊澧水兰花香,思念湘夫人啊却不敢明讲。
神思恍惚啊望着远方,只见江水啊缓缓流淌。
麋鹿为什么在庭院里觅食?蛟龙为什么在水边游荡?
清晨我打马在江畔奔驰,傍晚我渡到江水西旁。
我听说湘夫人啊在召唤着我,我将驾车啊与她同往。
我要把房屋啊建筑在水中央,还要把荷叶啊盖在屋顶上。
荪草装点墙壁啊紫贝铺砌庭坛,四壁撒满香椒啊用来装饰厅堂。
桂木作栋梁啊木兰为桁椽,辛夷装门楣啊白芷饰卧房。
编织薜荔啊做成帷幕,析开蕙草做的幔帐也已支张。
用白玉啊做成镇席,各处陈设石兰啊一片芳香。
在荷屋上覆盖芷草,用杜衡缠绕四方。
汇集各种花草啊布满庭院,建造芬芳馥郁的门廊。
九嶷山的众神都来欢迎湘夫人,他们簇簇拥拥的象云一样。
我把那衣袖抛到江中去,我把那单衣扔到澧水旁。
我在小洲上啊采摘着杜若,将用来馈赠给远方的姑娘。
美好的时光啊不可多得,我姑且悠闲自得地徘徊游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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